第三十章 打开心结
正文：
叶冲：“呃”
西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拽着叶冲，匆匆离开。
文若明还不忘叮嘱道：“记得多拿点酒！”
黑藤可是个老狐狸，他眼珠一转，趁热打铁，邀请中立国观察团随他去了特务机关接待处。
之后，记者平田三郎向文若明道别，离开了鼎香楼。
见日本人都走了，石青山和蔡水根相互看看，这是，安全了？
此时，孙友福开始往外撵人了，“哎呦，我说各位怎么还不快走，等着日本人再回来呀！”
老百姓这才反应过来，纷纷向掌柜的告辞离去。
蔡水根把石青山送到门外，点头哈腰道：“今天真是对不住了，您慢走！”
石青山绅士地微微欠身，悄声问道：“帮咱们说话的年轻人是谁？”
蔡水根小声回道：“叶冲，自己人，今天多亏了他，要不然你和文先生都凶多吉少。”他又提高音量，“您放心，我们小店对客人周到热情，都当自家人似的，下次光临，绝对会让您宾至如归！”
石青山：“那就好，我一定会再来的。”
蔡水根望着石青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，才算彻底放下心来，又不禁疑惑，叶冲是清泉的儿子，真的假的？
清泉上野一行人回到安丘火车站，叶冲和西田敏行缀在后面小声谈论。
叶冲：“（日）我不是只叫你来，将军怎么也过来了？”
西田：“（日）我和将军正在中国与东条进行计划后半部分的交接，听到你传信就一起过来了。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东条来中国了？”
西田：“（日）交接完回去了。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他不亲自坐镇？”
西田：“（日）他哪有这个胆子，估计会找个心腹，秘密布置几处联络点，自己则留在大本营坐镇指挥吧！”
叶冲低头思索。
走在前边的清泉突然停住脚步对青木吩咐道：“（日）你去做事吧，不用跟着我，叶冲随我进来。”
叶冲立刻应道：“（日）是。”
青木带着亲兵退下。
西田拍拍叶冲的肩膀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叶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，跟着清泉来到他暂时办公的地方。
清泉在主位坐下，“（日）你怎么和文若明碰上了？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巧合吧，我到的时候他就在了。”
清泉疑惑道：“（日）他怎么会来这个小地方？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我查过，他是被黑藤中佐的人抓来的，黑藤希望他能够在中立国观察团面前为帝国美言几句。”
清泉脸色一沉，“（日）哼，简直胡闹。”
叶冲默不作声。
清泉：“（日）后来出现的人是谁？你们很熟？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他是明日香的信使，和我有过接触。”
清泉：“（日）你帮了他们？”
叶冲自嘲道：“（日）当时我身不由己，在场的只有明日香，算不算帮忙，全看她怎么说。”
清泉：“（日）看来，她是为你说了不少好话，我很奇怪，你怎么会怀疑他们有关系？”
叶冲思量片刻，道：“其实，我一开始怀疑的是她和西田，但经过那段日子的相处，我确定，真正和她有联系的人是大哥。”
清泉略加思索后缓声道：“（日）你昏迷不醒时，他来过，当时情况不容乐观，他也是怕你留下后遗症，病急乱投医罢了！”
叶冲低头道：“（日）我明白。”
清泉：“（日）你现在，是不是觉得糊弄过去了？”
叶冲抿了下唇，径自脱下外套，跪在地上。
“（日）这段时间我以为你长进了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，可直到刚刚我才发现，还是高估了你，当初我就不应该为了你这个白眼狼退出计划。”
清泉越说火越大。
叶冲仰头道：“（日）父亲，家族再参与战争会毁掉的，它已经背负了太多无辜的生命！”
清泉气得站起来，不由分说挥起拐杖就砸向叶冲背脊。
那拐可是精钢所制，分量十足，他又含怒击下，八成的威力，叶冲硬生生挨下，身体顿时前倾，手撑在地上，冷汗从额角冒出。
清泉怒道：“（日）跪好，还学会和我顶嘴了，谁教你的？”
叶冲调整姿势后争辩道：“（日）父亲，我希望大家都平安，战争只会带来灾难！”
“啪”一杖过去，清泉怒气不减，质问道：“（日）大家？那你来和我说说，这个大家都包括谁啊？”
叶冲张了张嘴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清泉：“（日）哼，无话可说了吗？”
叶冲咬牙道：“（日）父亲，您久居东京，怎么会看不到街上萧条、百姓孤苦，战争带走了他们的亲人，一座没有希望的城市又能延续多久？”
气得清泉又是一杖过去。
叶冲坚持道：“（日）父亲，那可是皇城啊！您再想想其他地方，那些百姓，他们的儿女，背井离乡，为的是什么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上战场了，一个家庭里没有男丁，只剩下老弱妇孺，这是您想看到的家国吗？牺牲那么多生命，只是为了满足当权者的私欲？”
清泉气极，手中的拐杖不住落下，“（日）你是大了，我还管不了你了！”
叶冲直挺挺跪着，冷汗不断滴落，脸色越发苍白，不知过了多久，白衬衣上渐渐沁出了血迹，他身形不稳，晃了晃。
清泉瞥了他一眼，冷声道：“（日）这就撑不住了！”
又一杖下来。
“啊！”
叶冲痛呼出声，眼前发黑，喉中一股腥甜上涌，嘴一张，鲜血就喷了出来。
清泉心中一紧，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，怎会不心疼！
西田不放心，一直守在门外，听到里边动静不对，忙推门进来。
他抢步上前，见人没大事，也就放下心，顺手托起叶冲下颚，凝视着那双倔强的眸子，提醒道：“（日）同将军说几句好话，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，要是真出事，受苦的就不是你了。”
“啪”
叶冲恼怒地打开西田的手，晃晃眩晕的头，勉强维持清醒，他跪行几步抱住清泉的腿恳求道：“（日）父亲，请您相信我一次，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，您不想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吗？父亲！”
忽然身形一歪，清泉慌忙扶住，再看人已经晕过去了。
西田：“（日）到极限了，恐怕在明日香手上也没少受罪。”
清泉凝视着叶冲，久久不语。
特务机关，办公室
黑藤正在打电话，半晌，放下话筒，“原来是这样，贾队长，你怀疑的年轻人是清泉中将的儿子，准确地说，应该是他的养子。”
贾贵：“啊，真是日本人呀，他中国话说得比我还溜呢！”
黑藤：“嗯，清泉中将和西田大佐的中国话，也比我说得更加炉火纯青、登峰造极。”
贾贵：“噢，甭管谁的儿子，咱们先把他监视起来再说。”
黑藤：“嗯？为什么要监视他？”
贾贵：“他多可疑啊，冒充翻译官，还把人都放走了，我的赏金啊！”
黑藤：“你这么一说，倒是有点道理，可他父亲是中将，本身又是贵族，正统的日本人，图什么呢？”
贾贵反驳道：“日本人怎么了，你们别以为日本人就都忠于皇军，那反战同盟里边儿不都是日本人嘛！”
黑藤怒斥：“混蛋，闭嘴。”
贾贵赶忙解释道：“不是，太君，您不是说过吗，凡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的人，只要活着，咱们就得监视他。”
黑藤：“嗯，但是清泉少爷例外。”
贾贵：“凭什么呀？他就是个养子又不是亲生的。”
黑藤：“就凭他是少将。”
贾贵：“啊！那您不早说，他是少将，您是中佐，他管着您，您管着我，也就是说，他也管着我呗！”
黑藤：“哼，你想多了，他是搞科研的，和我不在一个体系。”
贾贵：“颗盐，那是什么盐，好吃吗？”
黑藤气得无言以对。
安丘火车站，车内休息室
叶冲光着上身趴在卧铺上，背上青紫交加、肿胀可怖，有的地方还破皮出血了。
清泉取过干净的毛巾，用热水沾湿了，拧得半干给叶冲擦洗，察觉手下的身子颤动，“（日）醒了！”
叶冲安静地趴着，“（日）嗯！”
清泉：“（日）委屈了？”
叶冲：“（日）没有！”
清泉：“（日）照片上的樱花林，我以为你早忘了！”
叶冲闷闷地道：“（日）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，记忆深处，永远都应该是那条通往家门口的小巷，那个有妈妈的房子，直到它出现，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！”
清泉这次没生气，反而安慰般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或许这就是天意吧，那片樱花林，是你妈妈读书时最喜欢去的地方，有一次纯子提起，我就给她看了照片，她很认真地描绘了下来，那真是一幅令人向往的画面！”
叶冲抬起头，眼睛红通通的，“（日）我怎么没看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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